2)血偿_白月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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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李冬萱启唇:“……他已经疯了。”

  是白旭宪已经疯了。

  而言昳则在疯狂与理智之间,笑的娇艳,她拎着那血迹斑斑的花瓶,满嘴胡话诳他道:“白旭宪,你忘了吗?增德高僧已经死了,最后动手的还不是我,而是你哦。”

  白旭宪彻底呆傻的望着她,嘴唇颤抖:“你怎么会知道我杀了他……你怎么……对、对不起!我、我……”

  李月缇心想:此情此景,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将亲生父亲绑起来,要让家族绝后覆灭,随意的抄起东西殴打父亲,并计划杀了他。古往今来都几乎少有这样的高门闺秀吧,任谁来都觉得她疯了吧。

  但当李月缇自己经历这些年,又得知这些过往,看着言昳从一开始的伪装,到制衡,再到暴起。言昳的步步为营,一切又这么合理。李月缇知道,如果是五年前的自己,大概会站在纲常儒家那边,斥责她的激进、抵触她的恶毒。

  可她现在只觉得飘飘然的舒坦。

  李月缇从小到大听过的多少规训,受过的教育,从教她如何笑如何走如何说话,到教她去鄙夷“不检点”“不端庄”“不温柔”。她像是一只蚕,被诸多人口中吐出的丝紧紧勒在在蚕茧中。

  没人要她。

  他们想要的只是茧的形状而已。

  言昳就要自私、自我,为此不惜自燃,把那茧烧成灰烬,挥翅化出一只火蝶来!

  白旭宪声音发抖,脸上涕泪横流起来,胡言乱语道:“卉儿,对不起、对不起……是我,是我做错了,真的。真的是我错了——你要我怎么给你谢罪!我,还有孩子,孩子、对,还有孩子啊!我不能下去陪你啊!”

  言昳半眯着眼睛:“对不起……吗?”

  上辈子她十二三岁的时候,多想说有一天父亲幡然悔悟,对她说对不起,将白家二小姐该有的生活与地位都还给她。

  后来她二三十岁的时候,多想把那个最后靠着白瑶瑶,躺着进内阁的白旭宪给绑起来,割断他脖颈,让他后悔得罪了她。

  前世幼年,增德高僧要给她驱鬼去灾时,将她在众人面前绑起来,以柳条、纸鞭抽她做法,而白旭宪又以要威慑中邪的她为名,抽她巴掌。

  那些“罪罚”与羞辱,不止是打在她身上,更是打在已经死去的赵卉儿身上。

  她渐渐才意识到,白旭宪的道歉和后悔,是比鞋底的泥还没用又脏污的玩意。

  言昳望着他,一双眼梢微挑的眸中是秋波水色,她道:“你真的想让我原谅你吗?”

  白旭宪犹豫片刻,点点头。

  言昳笑:“那就让我开心一点吧。”

  她抓住了白旭宪的发髻,再次抬起了花瓶:“抱歉,我这个人节俭,也不想再弄脏别的东西。爹,你看着我。”

  白旭宪被她轻声笑语中令人胆寒的威慑镇住,不自主的看向她,越看越觉得发抖。

  言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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