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血偿_白月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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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对他露出甜蜜的笑容。

  而后将手中花瓶猛地朝他双眼砸去!

  一下又一下。

  双眼、鼻梁、牙齿。

  他哀嚎掩盖不住骨碎的声音,他声音从尖利到低软下去。

  言昳力气不够大,那她就多砸几次。

  她就像击打一块铆钉一样专注,匀速,又快乐。

  为什么会有人总说复仇之后心里会空落落的。言昳不懂什么叫放下,不懂什么叫自我开解,不懂什么叫宽容别人就是宽容自己。

  她更想偶尔想起来,有点后悔自己下手太狠,也不想在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夜,恨着活在世上的仇人。

  她现在只觉得满足。只觉得舒服。

  就像吸了一口鸦片烟似的。她享受白旭宪的哀嚎与狼狈。

  李月缇不忍看,她怕言昳控制不住真的疯过去,刚想开口,一大团黏血猛地溅在了屏风绢纱上,向下滑动……

  言昳终于停手了,她转过头看着屏风上那块血迹:“哎呀,弄脏了。”

  她低头,这才发现自己水红衣袖上,也布满血污,她扔下花瓶,把手高高举起,让袖子往下滑了几分,手指上一些血顺着白莹莹的胳膊往下淌,她舞着手向李冬萱撒娇:“给我打盆水洗手呀!”

  李冬萱很淡定的提裙去端水。

  言昳看向面目血肉模糊的白旭宪。

  李月缇扶着桌子抑制住自己的呼吸。

  言昳吐出一口气:“我也成熟了啊,知道收手了。死太早也难办。这样挺好的,也说不了话,也看不见东西,反正你也就几个时辰了。”

  她就希望白旭宪好好当一块烂肉,完成他能做的最后一点事儿,把自己留下的糟污烂事儿,都给收拾干净了。

  别牵扯上她分毫。

  李冬萱端来铜盆,言昳细细洗手,道:“你拿那些书信纸张,把手印都按上。别沾血,用印泥,否则回头变了色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
  李冬萱点头,拿着几张纸踏入血泊,捏住昏死过去的白旭宪的拇指,那拇指几乎都能从手上拽脱下来,她一丝不苟的摁着手印。

  言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。

  她忽然想起宝膺在马车中说的话。

  “你做什么我都不觉得吓人。”

  现在怕是未必了吧。

  言昳不愿意接他的话,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什么人。他知道宝膺对她有期待和幻象,但她不想伪装,更不想迎合他的期待。

  真是这些事有朝一日被他知道。那吓到就吓到吧。

  ……只是她其实支开山光远,是不想让他见到这些。

  言昳说不上来为什么。

  山光远会怕吗?

  恐怕不会。

  他会从她手中拿走花瓶,而换上一个更顺手的铜锤。他会铺好报纸与油纸,让她砸下去之后抛洒的血液不会弄脏家具。

  他会安安静静的欣赏她。

  欣赏那个言昳都无法面对的自己。

  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却无法完全袒露给他看。

  或许这时候,她在这儿洗手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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