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。”
到了最后，楚惟依然选择将宋琳称作舅妈，而非其他。这令他自己都觉得诧异。
肖璟言这才明白自从听赵姨说起那个梦之后，胸口隐隐传来的憋闷感到底是怎么回事。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预感？
肖璟言回身默默地望着车窗前面的一小块地方。他想起那晚自己送给宋琳的珍珠耳环，想起她苍白的鬓角以及枯瘦的身躯，神情突然有一点恍惚。
重病，会是什么病呢？
肖璟言摸出手机，翻看母子两的通讯记录。自从去年秋天回国之后不久，宋琳与他单方面联系了几次，他们的通讯就中断了。
肖璟言早已习惯了没有母亲的问候，自然也习惯了不会主动去问候她。可谁能料到，就是在这段时间里，她竟然会病到连楚惟这个外人都得知了音讯。
肖璟言的拇指在通讯录里上下滑动，少得可怜的几通电话，通话时间平均下来还不超过一分钟。
他已经有点想不起他们说过什么，但隐约记得宋琳曾提起让他去m国接手她的事业。
难道，从那时候起，宋琳的身体就已经发生了变化？
她病了，从很早开始，如今看来是病入膏肓。
肖璟言尽可能理智地分析着这一切，不觉踩下了油门，在霓虹闪烁的都市中，用最快的速度返回老宅。
一路上，他沉默开车，楚惟也跟着沉默。
到家后，肖璟言把车停好，将钥匙拔下来还给赵姨，依旧没什么话，直直上楼进了曾经属于他的那间房。
赵姨看到两人一起回来，刚要开口说话就被肖璟言冷冷甩下的背影给骇到了。她转而问楚惟：“阿言这是怎么了？”
楚惟干咽着。肖璟言的反应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，这反而让他隐隐生出一种无措来。
“明天一早我要陪阿言去趟m国，家里就拜托您了。”楚惟说。
赵姨再往肖璟言消失的方向看，突然意识到些什么，急急捂了下胸口，问：“是不是宋小姐出了事？”
楚惟没有回赵姨，而是提了口气，上了楼。
夜已深，楚惟却毫无睡意，床上摆着几样简单的行李，其中规整地摆放着两本红色的护照。
早上从北国出发前楚惟本打算提醒肖璟言带上护照，但没有理由，除非将宋琳的事情和盘托出。
幸好与肖璟言同居的几日，知道他习惯把证件放在书桌下面的抽屉里，才找了机会偷偷拿过来。
楚惟本想再拖一拖的，可没想到会这么急。
他自作主张订了机票、收拾行李，做完这些之后依旧毫无睡意，只好再去楼下拿酒。
却不料楼下的灯开着，赵姨一个人披着披风坐在餐厅，餐桌上摆放着一套他从未见过的青花餐具。
“赵姨？”楚惟试探着叫了声。
赵姨手指颤了颤，回过神将餐具放好，遥遥看着楚惟眼睛红肿。
“一定是很重的病对不对？”赵姨问，不然肖璟言不可能是那个样子。
楚惟不再隐瞒点了下头：“阿金说，医院已经下过病危通知。”
赵姨眉心痛苦地紧皱了一下，鼻翼翕动。
楚惟没有多停留，拿了酒就上楼去，路过肖璟言的房门，贴着耳朵安静地听。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，仿佛从来就没有人进去过。
楚惟很想敲门进去问问他怎么样，可心里翻搅着让他挪不开步。
不能就这么心软。
楚惟告诫自己。
否则，他该怎么当着肖璟言的面揭开宋琳曾经做过的事。
那样，肖芷姗与肖颂禾两人，若泉下有知，一定是无法安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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