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开始其实是没有意识的，朦朦胧胧间只知道跟着别人往前走，却没有想过自己要走到哪里去，去做什么。
直到仿佛有歌声破开混沌，风声雨声入梦，小桥流水有声，草木葳蕤，庭院深深，屋檐下雨作珠帘，屋内有女子歌声。印刻在记忆深处的古老歌谣盘旋在耳边，姜沅芷蓦然清醒过来。
她环视一圈，看见的是黑夜中的小路，小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，无声而僵硬地前行。她小心地去瞥身边人，看见的是半透明的青白面容，与千篇一律的茫然神色。
清语召唤不出来，连灵力都无法提取。姜沅芷半垂下头掩饰自己的神情，在心中思考对策。
生死轮回的说法她也是听说过的，轮回图化作寒原，寒原之上归灵路，归灵路的尽头就是长离海，恶人在长离海中受烈火焚身之苦，直至烧尽罪孽，过了长离海便是下一世了。
归灵路上的队伍一眼看不到尽头，想来这年份，确实是死人无数，命如草芥。
不过当务之急，该想的不是这些有的没的，甚至不是把她害到这种地步的罪魁祸首顾汐澜，而是如何才能赶紧从这里逃出去。
——虽然说被顾汐澜刺穿了心脏，怕是真的已经死了，但她还不打算就这么认命。要是不赶紧离开，等拖到了长离海，估计没有人会好心放她走。
贪生怕死人之常情，再说她要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就不明不白地死了，未免太憋屈。
姜沅芷看了看，周围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……鬼，似乎都没有意识，更别提注意周围。也没有看见什么看守的人，考虑到没有前例来借鉴，这种时候还是得靠拼一把。
长长的队伍前不见头后不见尾，但她也没考虑慢下来拖时间——再慢都是在往前走，那么就总会走到，还是赶紧脱离队伍才好。
她慢慢地挪到队伍边缘，一咬牙，往小路外冲出去。
——反正情况不能更坏了，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选择。
无人阻拦。
一直到她回头时几乎都看不见那支队伍了，都没有遇到任何障碍。
姜沅芷：“……”
虽然说这大概是好事，但是怎么就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不爽感呢。
可能是什么奇怪的力量听到了她的腹诽，欣然就把新的难题放到了她面前。
障碍确实勉强也能说没有障碍，但路也是没有路的。
此时此刻她站在空旷的原野上，目之所及都是鲜红和惨白色的大朵大朵的花，却感觉不到花的生机与娇美，只觉得那红是血的红，那白是骨的白。四面八方都望不到尽头，风声呼啸，夹杂着那首古老的歌谣。
姜沅芷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方向，径直走去，不再回头。
也不知道走了多久，周围千篇一律的景象看得她都快腻了，才隐隐约约看见远处的人影……鬼影。
激动也只有一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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