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，齐音只在外间磕了三个头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海棠一边走一边回首去看，低声道：“奴婢瞧着娘娘这般难受，也知福晋心里不好受。可如今一切都得从长计议，还望福晋珍重些个。”
“又不是不见了。罢了，该翻遍了。”
十三阿哥听得稀里糊涂，抓耳捞腮地干着急。不过他四哥让他送四福晋出宫回府，这些小事他还是做得来的。
齐音这一路出宫并未阻拦，显然上头已经招呼过。一行车驾刚停下，冬来急忙迎上来上下打量这福晋，松了口气，直捂着胸口道：“今个儿晌午开始，先是京卫的人将府里围住，后来又是宫里头，在府外面动起手来。您是没瞧见那血珠子，冲了七八缸水才清洗干净。主子，今日可叫奴婢吓破胆了。”
春柔将她推开，见府外冲地的泥水还未干透，四处都透着腥气，便要让人取了垫子好叫主子进府。
“不必了。无需在乎这些。”齐音摇头，对十三爷道：“你四哥还在宫里，虽五性命之忧，怕少不得要受一顿皮肉之苦。你此时进宫，有消息再与我说，可好？”
十三阿哥从未见她如此正儿八经与自己说话，当下先是愣住，即刻道：“四皇嫂放心。十三就是把命交代出去也会保四哥的！”
见他这般义薄云天，齐音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笑着说：“不必，你的命留着以后帮着你四哥。”
回府后，海棠将府中全部家役和三位格格侍妾全部叫到前院。
宋氏与季氏立在廊下。
李氏站在厅内。
虽未发一言，远近亲疏都瞧在眼里。
齐音望着众人道：“今儿的事，想必你们都知道了。你们这些人中有谁想走的，身契都在这里。”
众人只是低头，不敢言语。
海棠上前一步道：“今日福晋开了恩典，有想法都可以提。若是想走拿了身契出门便是。若是留下来再不可三心二意，否则叫主子抓到便是个死！”
海棠声音不大，却是字字珠玑。
底下最外侧站在个老嬷嬷，踉踉跄跄出列道：“奴才见过主子福晋。若是福晋恩典，老奴却是想出府去。奴才原是花园里打扫的杂役，岁数大了，做不动了。还请福晋开恩！”
齐音点点头，春柔便抽出那老妪的身躯，额外补贴出二十两银子。
有了此人开头，接着便又有□□位岁数大的，有伤在身的出列，领了身契出府去了。她出手并不吝啬，其中一位她瞧着面熟的一次性给了百两银子又好生宽宥几句，倒是让那些徘徊的沉了心思。外面都说贝勒府家底空，四贝勒领着空饷度日，可府里人知道底细啊，那格格侍妾用的点心和手势，便是妆品也绝不比别人家差。一来二去，有心思想油水的反倒肯留下来。
对于留下来的人，齐音又做了分组，打乱原先分工。
年轻力壮的尽数填进前院和芙蓉斋，李氏自然也不差，只是两位格格勉强有些看头，却是不如以前。
宋氏自从动了心思早就等了这一天，并未言语。
季氏却是恼火得满头包，若不是贴身婢子压着，怕是当场就叫嚷起来。
将人分组后，再一对一专人负责，府里的杂役每人都有上线和下线，这样一来将府里的人像一张网般织起来。
遣散了杂役，将余下三人叫到厅内，齐音道：“往后怕是有段不太平的日子，你们不要挑事，否则休怪我无情！”
季氏想开口，被她狠狠瞪了一眼。
“传我话，往后府里有二心的，直接沉塘！今儿开始，这日子要翻片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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