昂着头……
宋池月察觉到他的目光，只觉不善，猜想他大约又生气了。
也是，太子长这么大，被无数人悉心呵护着，估摸着连层油皮都没破过。她居然说要他受伤，简直是大逆不道……
“属下……”宋池月正要屈膝认错，身子还没下倾，手却忽然被成琰握住了。
她身子一僵，震惊抬眸，却见他面上带着不明所以的浅笑，眸色深沉地看着自己。
宋池月被他这目光盯得浑身难受，只想快点从他身边逃离……
“虽然是权宜之计，可你知道伤了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吗？”成琰握着她的手，在掌心轻轻翻转，将她的手按在了刀柄上，嗓音微哑，略带蛊惑。
“……”宋池月被迫握住刀柄，手有些抖。
成琰微凉的掌心覆盖在她的手背上，还极轻地摩挲了一下。
这样暧昧的举动，让她的心忽然躁乱起来，一向面不改色的脸皮也开始微微发烫。
成琰察觉到她的抗拒，薄唇微勾，又笑了一下。
可这一次的笑容却有些苦。
他面色微沉，手指逐渐收紧，将她的手攥紧在自己掌心，连同那把锋利的腰刀，然后忽然抬手，重重地砍向了自己的手臂。
“殿下！”宋池月吓了一跳，眼看不妙却无力阻止，看着他青灰色的袍袖上瞬间染满的血迹，瞳孔巨震，立即扔了腰刀去查看他的伤势。
他下手极重，伤口外翻，深可见骨，鲜血顺着手臂啪嗒啪嗒地滴在地上。
“你……”宋池月张了张嘴，震惊地说不出话来。她怎么也没想到成琰会如此野蛮行事，想为他包扎，手却抖的厉害。
“殿下，您……”听到声音的四喜冲了过来，看到成琰满袖的鲜血，直接呆住了。
“退下！”成琰咬牙紧紧盯着宋池月，头也不回地冷声呵斥。
四喜定定站住，再不敢挪动脚步，只能心急如焚地呆在原地，远远看着。
“您的手臂，得先止血……得包扎一下！”宋池月声音发抖，不安地咬着自己的下唇。
手头上没有可用之物，她就撕掉了自己一截衣袖包裹住他的手臂，先把血止住。
她怕弄疼他，动作尽量轻柔。可还是听到他轻轻“嘶”了一声。
宋池月的动作一僵，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不疼……”成琰任由她摆布，视线落在她颤抖的睫羽上，淡淡一笑：“其实没必要包扎，越严重越好……不是吗？”
“……”宋池月抓着他手臂包扎的动作一滞，“话虽如此，可您也不能这般自损。若是处理不当，您的手臂……”
“难得……你也会关心我！”成琰声音微沉，压得很低，里头透着遮掩不住的悲伤。视线落在她依旧有些红肿的脖颈上，眸色愈发幽暗。
他刚刚一定是疯了，才会下这么重的手伤她……
宋池月愣了愣，有些不明所以，仰起头认真道：“属下自然关心殿下！”
“嗯！”成琰对上她的视线，瞧着她一脸郑重的模样，笑容忽然就明朗了几分，身子前倾，靠近她耳边低低道：“伤了我，你就要对我负责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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